■本刊特约撰稿人苏马拉,艾地亚文
(作者系前印度尼西亚陶瓷学会会长、雅加达国立博物馆理事、著名古陶瓷研究专家)
了了亭 景德镇陶瓷艺术馆 资讯: 在缅甸,几乎所有的日用器皿都是上了釉或未上釉的陶器,甚至时至今日,塑料、塑胶器皿依然未能取而代之。也许,缅甸陶器的制作、成形、装饰风格与从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缅甸人现在仍然制作上釉及未上釉的陶器。大体上讲,制陶或是人们在气候干燥、农事清闲的月份操起的一项副业罢了,但是,也有一些传统制陶中心常年不息地制作陶罐。包括我们走访的一些陶艺村包括实皆、瑞波及南部的端迪等。
斜里邦的掸族人可谓是技艺最为精湛的陶工,景栋和孟贡向来是传统制陶中心,它们至今仍在制作一种略带淡淡青色的绿釉瓷;而克伦邦的巴奔出产的瓷器则一向被认为是最好的。据掸邦王的后裔向我们介绍,传说有一个中国商人在那里遇到了点麻烦,后来就定居了下来,并教会了当地人如何按照中国传统制作陶瓷。其他传统制瓷中心多分布在南部的彬马那、土瓦、勃生等地。在勃生,人们制作无柄黑罐。在仰光,人们可以买到来自端迪、勃固、彬马那、实皆、瑞波及其他各地的陶瓷。
实皆
至今,应用于无釉壶罐上的传统“板砧法”(凸形砧板置于内侧,同时,平板于外侧轻轻拍打——译者注)依然在曼德勒附近的实皆沿用。壶罐常常通过刻于木板上的细纹图样加以装饰。与印度尼西亚的许多地方一样,这些由妇女们完成。壶罐置于野外的草火堆上烧制而成,通常作饮水之用。
在路边人们或许会看到这种壶罐,上面放着杯子,其实,这就是为了方便行人止渴。这种壶罐也有用花纹装饰的,通常是红色的.因为红色代表着喜庆。
端迪
在端迪、勃固等地,人们在制作上釉、不上釉陶瓷时使用陶轮,它包含一个简易的木轮,木轮可以绕着插在地上的木棍转动:陶工坐着,然后用脚转动轮子,这时常有一个帮手帮着转动轮子。
端迪自古便是传统的制瓷中心,它位于仰光东南方向30公里的河对岸。在一条失修的路上有吉普车可以把你拉到这里。如今,这里只出产上了黑釉的卵状罐子、花盆、小碗及未上釉的壶、罐、瓶等。无柄素釉罐分三种,最小的只有10 厘米高,中型的有30厘米高,最大的有60厘米高。罐子的坯体常呈赤土色;未上釉的罐子经打磨后就显得更圆,同时配有盖子。这些罐子的沿口呈圆翻状,而在颈处则有刻饰:有的则在两旁有切槽或者扣饰。大多数的罐子采用的都是透明釉,而有的则釉色偏暗,估计是烧成温度稍低造成的。
虽然端迪现在不烧制绿釉瓷器了,但是以前可能烧制过,因为在端迪生活着许许多多的掸族陶工。根据相关资料,在端迪依然有大约30个瓷窑,它们一天能够烧制约500只罐子。在端迪,你能看到出产自缅甸北部曼德勒陶艺村的黑色、红棕色大件罐子,这些罐子是经伊洛瓦底江运到南方的。然而,根据历史文献记载,缅甸考古学家相信,端迪曾是烧制出著名的勃固罐的制瓷中心。
制瓷所用的红黏土取自附近地区,且常与河泥掺和在一块。很久以前,人们就已经使用磨将黏土及釉料研磨碎。釉料来自掸邦地区。在掸邦地区,一种被称作“Chaw”或“Bhwet”的渣料(来自含银铅矿)常用作釉料;它呈黄色,其中含有高达90%的铅。捣碎后,它与黏土及煮过大米的水掺和在一起。要获得绿釉,得先把硫酸铜矿石捣碎,再与“Bhwet”、煮米水掺和。以上表述对当今的工艺来说仍是有效的。
大件罐子分两部分制作:下半部分做成花盆状,待其半干时(即是置放几天后),上半部分以泥条盘注法按上,之后转动轮子。整个安装过程只需几分钟,这样的话,一个陶工便能在一天内完成安装50件罐子。在端迪,注浆成型并未得到应用,装好的器件通过滴釉即可。
端迪、勃固的瓷窑大同小异,均是平吸式的,其形如蜂窝,拱顶,由未经煅烧的砖块、黏土及斜面组成;火与火室间并无间隙。所有的瓷窑在后壁都有一个离心器具,有的在该器具旁会有额外的一些稍小的开口。窑的各边各由厚厚的砖壁支撑着,且各由竹蓬掩护着。
管状、马刺状铁棒常用于叠放器件。有的铁棒有三个齿,而直径在17厘米左右的铁棒会有四个齿。当我们问到为什么不用马刺状铁棒叠放碗具的时候,这儿的人说那样会在内侧留下难看的痕迹。我们又被告知,整个烧制、冷却过程需要十天左右。烧成温度在lOOOoC左右。我们有幸拍到了一个前一天才开窑的瓷窑的照片。
勃固
在勃固,现在仅仅只有几家私窑了。我们参观了一个只烧制小花瓶、小罐子、花盆的地方,其黏土来自端迪,而釉料来自掸邦。这里,人们采用的装饰是黄色浆绘。有趣的是,11世纪的帕甘瓷片上采用的条纹饰竟依然应用在勃固罐子上。
瑞宁是瑞波北部、伊洛瓦底江畔四座陶艺村之一。这个村子不难到达,而且,曼德勒有懂英语的导游可以把你带到那儿。事实上,正如我们的导游所说的,我们反而让他知道了到达这些村落原来是如此简单。作为早就想看看瑞宁的游客,我们是第一次来,而对导游来讲,这也是他第一次来。
瑞波镇距离曼德勒大约189公里,而伊洛瓦底江畔的皎苗镇则离瑞波镇30公里远。从曼德勒出发,路途顺畅;而在通往皎苗镇的路上你可以随处看到装载着大大的马达班罐子的牛车。因为从皎苗镇到瑞宁只有一条牛车小道,所以,要到瑞宁得坐上15分钟的摩托车。
在伊洛瓦底江的河岸上,我们看到了陈列着耀眼的黑色马达班罐子的白色宝塔。江里游走着堆满瓷器的大驳船,较小的放在上甲板上,大个的装在下面。据说,20世纪初的时候,这些被称作“阿里巴巴罐”的器物是通过竹筏运输的。
瑞宁村有1800户人家,现有60个比较活跃的瓷窑。整个村庄都忙活着烧制陶瓷。我们可以看到从挖土到最后用牛车、船装运器物的整个流程。陶瓷遍地都是,有绿瓷,上了釉的但尚未烧成的,烧成的,还有丢弃的。当你看到村民们忙忙碌碌的身影时,你仿佛就回到了过去:马达班那时还是一个重要的港口,林林总总的罐子运往印尼群岛、印度及中东等。村民们十分友善,其中有一位曾是工头的老者告诉我们,他们来自于瑞宁村北边的马拉村,由于那边的黏土枯竭了,所以,大约200年前他的先人们便搬迁至此。
瑞宁出产的瓷器包括近1米的罐子、大小碗、花盆及花瓶。同时,他们还承接墙面砖及特定形状器物的订单。这些罐子的制作方法与端迪的一样,只是这儿人们掺和了三种黏土:从附近挖的红色、淡黄色黏土,来自彬马那的白色石灰岩。烧出的胎体呈淡紫色,比端迪的要精细。釉料来自掸邦。
罐子呈锥形,只是其肩部不像早期的罐子那样宽阔,其嘴部稍大些;然而,某些装饰风格沿用至今,比如,嘴部的扣饰、圆华饰。球形罐子至今还在制作。而那迷人的亮丽的红棕色则是新近的创新产物:将来自掸邦的釉料和电池粉混在一起!
泰国北部陶瓷器物上惯用的黄、深棕双色在这里也得到了应用。
我们有幸看到了他们是怎样堆装瓷窑的。窑的照明设计极为巧妙:入口处放两块镜子,这样镜子就能把太阳光反射到里面。有的也采用火把辅助照明。起先,由两个人抬着把大件罐子对放在最远端的l米高的管状铁棒上,小的堆放在周围。在封闭瓷窑的砖壁一米高的地方留一个矩形的开口,通过这个口就能添加薪材了。
一名陶工一天能挣6缅元。最大的罐子在本地售价50缅元,其市场价为100缅元。茌皎苗,我们看到了罐子的卸载过程:男人们把罐子从下甲板上卸下来,尔后,在步桥上,女孩们把罐子放在头上扛上岸去。
现在,仰光也有烧制陶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