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谈到中国的陶瓷历史,从景德镇水土宜陶的远古到浮梁瓷业的兴盛,从景德镇声誉鹊起到瓷都地位的确立,从官窑民窑的状况到中外经济交流,都做了通俗易懂的介绍,有经济数据引证,有器物佐证支持。
关键字: 陶瓷 新平镇 水土宜陶 浮梁 地质 瓷业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制造瓷器的国家。据考古发现,在公元3世纪末的汉末到魏晋时,我国已发明了瓷器。唐代,制瓷业迅速发展起来。自北向南都有瓷窑,最著名的北方有邢窑(现在的河北内丘县),主要生产白瓷;南方有越窑(现在浙江的绍兴、余姚一带),主要生产青瓷。白瓷的特点是胎质坚致,釉色洁白;青瓷的特点是瓷土细腻,胎质薄,瓷化程度高,釉色晶莹润泽。
唐代初期,景德镇还叫做新平镇,因为位于昌江河的南面,所以有时又称为昌南之新平镇。这个镇烧造陶瓷的历史久远,《浮梁县志》载“新平制陶始于汉世”,而《南窑笔记》则说“其制陶始于季汉”,这就是说早在公元1至2世纪时,此地就已烧造陶器。近年发现,离市区60华里的蛟潭有商周文化遗址,并有红褐色夹砂陶、软质和硬质泥质陶器。虽未考证出是何处造,但也说明市境内有陶历史之早。
景德镇所处的这个地区,在距今约10亿至14亿年的时候,是一片汪洋大海,沉积了厚有1万余米的泥沙质碎屑岩——火山碎屑岩,由于喷发熔岩,就构成了褶皱基底。后来由于晋宁运动的影响,这个地区逐渐上升为陆地,海水南迁,从而结束了地槽的发展阶段,而转化为准地台阶段,成为扬子准地台、江南台隆的组成部分。于是这个地方也就成了当时的海滨陆地了。这块陆地陆陆续续地变动,经历了6.5亿年。它有时成为浅海潮坪,有时成为海滨陆地,有时又成为海岛。据资料反映,到了华力西期,即距今约3.5亿年的时期,这个地区又发生海侵。现在景德镇市的官庄到浮梁县的鹅湖、寿安以及东流一带,都成了一个狭长的带状海湾,这样延续了将近2亿年。这段时间内,有时海水退出,上升为陆地;有时又发生海侵,为海水淹没。因此这一代的地层既有海相沉积,也有海陆相交互沉积。待到燕山运动后。距今约1.5亿年,这块海湾又上升为陆地。只有低洼处成为河谷盆地。现在这地区还一直在缓慢上升。在风化剥蚀和河流冲刷等作用的影响下,河流两侧和低洼的沟谷中,形成了第四系全新统沉积物。
景德镇此地“水土宜陶”,和地质有着密切关系。地质上的多次构造运动,形成了不同时代的地层、构造、岩浆岩以及相关矿产资源。以岩浆岩来说,景德镇境内最大的岩体是鹅湖的富斜花岗岩,面积达100平方公里左右;其次是大洲、桃岭、金村和瑶里等地零星分布的小岩体,面积各为1平方公里至数平方公里不等,出露总面积约占全市总面积的6%。这些掩体经风化、蚀变,常形成风化残积型高岭土矿床和脉状高岭土矿床。除花岗岩体外,还有长英岩、微晶花岗岩、细晶岩、长石石英斑岩、石英长石斑岩等脉状岩浆岩。这些都在深断裂附近的一次断裂中断续出露,脉长白余米至千余米不等,脉宽数米至十数米,最宽的可以达到20余米。岩体风化蚀变后,常形成软质或硬质瓷石矿床,这是景德镇陶瓷生产的主要
矿产资源。就景德镇市来说,主要的矿产资源一是微晶花岗岩瓷石矿。这种类型的瓷石矿系微晶花岗岩经后期热液和风化等作用,促使它绢云母化、高岭石化而成。像南港瓷石(今浮南瓷石矿)和柳家湾瓷石矿都属这一类型。二是风化型高岭土矿。高岭土以前不叫高岭土,有的根据用途,用它和瓷石相配,作进贡皇上之物而叫做御土;有的因在高温中不易变形的特点而取名为粳米土。后来就以高岭村的名称定名为高岭土。高岭土被发现后逐渐引入制瓷业,使瓷器质量大大提高。到18世纪初(公元1712—1722年),法国传教神甫殷弘绪(汉名)到景德镇后,写信给他的朋友,并把标本寄回法国,于是高岭土的名称传到了欧洲。后来到1869年,德国著名的地质学家李希霍芬到景德镇考察,著文介绍瓷石和高岭,并按汉语“高岭”一词的读音译成Kaolin,从此“高岭土”便在中外有关文献中广泛应用,成为国际通用名词。江西景德镇市浮梁高岭村也就成为高岭土命名的渊源地。景德镇制瓷的高岭土,基本上属于中粒白云母花岗岩或微晶岩的风化物。其中经过风化作用,或形成风化残余型高岭土矿床,如景德镇大洲瓷土矿;或形成风化淋滤型高岭土矿床,如高岭村的“猪油矿”。景德镇有条主河 叫昌江。昌江源自祁门大洪岭和西坑,流自江西境内后,河道水流平缓,而且流域内大多是古老变质岩区,岩层质坚,侵蚀较轻,河床也比较稳定所以河水里含沙量很微小,冲淤现象也不明显。按照景德镇瓷业需要,用水量可以保证,而由于杂质少、水质优良,用来调和瓷土,也就很少有杂质,有利于瓷器的质量。二是昌江河支流多,不仅主河昌江在古代能运载瓷器和原材料,而且支流有东河、南河、西河、小北河、梅湖河、建溪河,呈叶状分布,还有数十条小溪,遍布乡村。这些支流除可以运输原料、燃料、材料,还可利用流水坡将落差作为动力,装置水轮车和水碓,用以粉碎瓷土。历史上在景德镇境内最盛时水碓超过6000支,省人、省事、省钱,有利于提高瓷器质量、降低成本,这就是“水宜于陶”。据2000年12月20日《都市消费报》报道:在浮梁县境内蛟潭段发现一处面积为2000多平方米的商周时期文化遗址。经省考古研究所抢救性挖掘,发现出土遗存有石器、陶器、玉器及生活遗迹。石器有磨制两面钻双孔的石刀、石斧、石戈等。还发现有崇拜男女生殖器的史祖,证明当时劳动主要以男人为主。代表性陶器有瓮、樽、折肩罐、杯盏等,质地为红褐色夹砂陶、软质和硬质泥灰陶三种。玉器有玉环等。
东晋时,江南手工业有显著进步,制铁、纺织、造纸、制瓷、造船诸业,无论在技术上或生产规模上都有提高和发展。不少地方都能生产瓷器,浙江、江苏、江西、四川、湖南、湖北、广东、福建都有陶瓷产地,青瓷生产出现了普及的趋势。也就在这段时期,古文字中的“瓷”字,第一次出现在晋吕忱的字书《字林》中,而晋潘岳的文学作品《笙赋》中有“倾缥瓷以酌”之句。
公元557年,陈霸先称为武帝建立陈朝后,把梁末以来分散割据的江南又统一起来,捍卫了江南的汉族政权,抗击了北齐鲜卑贵族统治者的入侵。以后历经文帝、废帝、宣帝,直到陈叔宝继位,初号至德,后改祯明,他是陈朝最后一个皇帝,故又称后主。陈叔宝即位后,,嫌原有宫殿不够富丽豪华,便命人筹建新楼阁。这新建的楼阁,要以陶础垫基,因下了一道诏令,要地处昌江之南的新平镇进行烧造。瓷工门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要制造承受屋柱的陶础,谈何容易。官府派人日夜逼迫,众多瓷工受到鞭笞,一些人被摧残致死。经过多次试验、失败、再试验,终于制造出一个个陶础,形状美观,上面刻有花纹,十分细致奇巧。因当时烧造陶器配料不足,火候不够,质量不行,经巨大屋柱一压就成了碎块,如此往复。最后制造楼阁的限期快到,承担建筑任务的官员看到屡次失败,知道不能再等,只好改用石础。也许是为了制造陶础,匠人们为了不被残害,而不得不苦心钻研技术,提高技术水平。因祸而得福,所烧造的陶瓷比以前大有进步,博得了国人们的赞扬,因而“镇瓷自陈以来名天下”。
到了唐代,进到公元7世纪后,镇制瓷技巧相当精进。当时新平镇有两个有名工匠,一个叫陶玉,一个叫霍仲初。两个人都能做能烧,产品都传到了京师。先说陶玉,后人描绘他的瓷器是“土惟白壤,体稍薄,色素润”。陶玉造的瓷器得到人们的赞赏,远销关中平原。再说霍仲初,后人给予的总结是“霍窑,瓷色亦素,土墡腻,质薄,佳者莹缜如玉”。他的瓷器行销各地,当时人都称为霍器,而烧制霍器的窑也就自然是“霍窑”了。
中国的陶瓷业到了宋代,进入蓬勃发展时期,全国各地瓷器制作构成了一个百花争艳的局面。当时五大民窑,有位于今河北省曲阳县的定窑、位于今河南省宝丰县的汝窑、位于汴梁(今河南开封市)的北宋官窑、位于杭州的南宋官窑、窑址待考证的哥窑和位于河南省钧窑。但是到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五大民窑发展成了八大窑系:定窑系、磁州窑系、耀州剂耀州窑系、钧窑系、龙泉窑和龙泉窑系、景德镇窑和青白瓷系、越窑系、建窑和黑釉瓷系。这些窑及窑系分布于全国各地,景德镇就在此时暂露头角,并与群窑竞争而日显优势。自北宋至南宋,景德镇的青白釉达到了白里泛青、温润如玉的效果。这种瓷胎薄质坚,釉色如青天,因有“饶玉”之称。当时共有8个省34个县都有仿景德镇青白瓷的资料。由于都制造青白釉瓷,从而形成了一个以景德镇为中心的青白瓷系。居宋代八大瓷系之手。
在瓷器发展史上,元代是一个承先启后的重要时期。由于各种条件的影响,宋、金时代的南北各地主要瓷窑,发生了重大变化。如汝窑、定窑、钧窑,就因在战乱中遭到破坏而凋落;北宋官窑因宋室南迁而停烧;龙泉窑则因主客观原因,与其他窑竞争而渐被冷落,还有些窑或因原料、燃料耗尽,或因规模太小缺少竞争力而一蹶不振。可是景德镇却得天独厚,原、燃料充足,未受到战争的严重破坏;还能不断创新,确立优势。宋室南迁时,南北的一些能工巧匠都来谋求出路,云集于景德镇,形成“工匠来八方”的趋势。元初,在战争中有许多人逃迁入位处丘陵山区的景德镇避祸;其后元朝在景德镇设局,入籍工匠增多。可以说制瓷技术人才都汇集于此,有利于景德镇瓷器的发展。据《元史·百官志》载:“浮梁瓷局,秩正九品,至元十五年立。掌烧造瓷器,并漆造马尾棕、藤笠帽等事。大使、副使各一员。”“浮梁瓷局”隶属将作院,除掌烧造宫廷所需的瓷器外,还要管马尾棕、藤笠帽等生产事宜。但是从它的名称看,一是以浮梁地方命名,二是名为瓷局,可见它是以瓷为主的。这是自古代至元全国唯一的瓷局,对景德镇的瓷业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元代景德镇除继续生产青白瓷、白瓷和黑釉瓷以外,新品种有卵白釉瓷、青花瓷、釉里红瓷和红釉、蓝釉等高温颜色釉,以及孔雀绿等低温颜色釉瓷。元代景德镇白地蓝花的青花瓷烧制成熟,使中国瓷器的发展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元代景德镇生产的陶瓷精品均作为珍品收藏于故宫博物院、景德镇陶瓷馆乃至其他一些国家的博览机构。这一切绝非偶然,而是因为景德镇制瓷技术遥遥领先,对中国瓷器的发展有着重要贡献。为景德镇成为全国瓷器烧造中心,为明代瓷都的形成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明代朱元璋统一全国,建都南京,南京成为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公元1403年,朱棣逼走侄儿建文帝朱允炆,自居皇位,年号永乐。他为了掩饰自己夺位的行为,以纪念他的生母为名,竟动用20多万人工在聚宝门外古长千里建造大报恩寺。这座报恩寺,殿堂按照皇宫规制设计,还另外建造了一座9层的琉璃宝塔。琉璃宝塔的外墙都用瓷砖装饰,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用瓷器砌造,所以来参观过的外国人士把它叫做“瓷塔”,也称“陶塔”。这座塔在公元5世纪后,曾经轰动一时,被列为“七大奇迹”,也叫做“世界七谜”之一。这座塔历经明清两朝,一直保留了370多年。到清咸丰六年,即公元1856年,因太平天国“天京内讧”被韦昌辉炸毁,但仍有史料和残余构件可证。明瓷中彩瓷流行,青花及在青花基础上加彩的古彩、斗彩、素三彩以及各种高、低温颜色釉彩瓷等,一改唐宋时期的素瓷局面;瓷胎较前细腻,已属近代瓷胎;釉质较前纯净,色精讲究。景德镇已成为全国瓷器烧造中心。
结论:中国陶瓷历史源远流长,在世界上享有瓷国之称。而景德镇制瓷历史悠久,历代勤劳的陶瓷工人,不断提高陶瓷科研和技艺水平,创造精美绝伦的陶瓷器,谱写出丰富的陶瓷文化篇章,为国家留下了珍贵的遗产,因而有瓷都之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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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中国史话》 郭伯南、刘福元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4年版
《南窑笔记》 旧抄本
《<天工开物>新注研究》 杨维增著 江西科技出版社 1987年版